赌场和赌徒的区别

威廉-江恩,曾被誉为上世纪最著名的投资家,名噪一时,据说其投资(tou ji)生涯中成功率高达近90%,江恩理论更被当下多数股民大众奉为经典,却甚少有人在意他是如何挨过饥寒交迫的晚年生活。

杰西-利弗莫尔:《股票作手回忆录》中的主人公,投机界不世出的天才,从白手起家一直做到1929年时的一亿美元身价,却最终申请破产,并于数年后自杀。

约翰-麦瑞威瑟:曾是王牌投行索罗门兄弟公司的超级交易员,后来创建了群星荟萃的长期资本对冲基金(LTCM),一度拥有40亿美元的庞大资本,却在1998年俄国债券危机中几乎损失殆尽。

管金生:1988年创办万国证券,曾被誉为“中国证券之父”,却在1995年“3.27国债事件”中马失前蹄,以致身陷囹圄。

唐万新:曾经统帅德隆系企业集团,傲视中国资本市场,终因资金链断裂导致德隆帝国土崩瓦解。(部分摘自《股神的不败秘方》)

回顾投资世界的整部历史,很少有人比他们更聪明更有才华,而他们的结局却还不如一个平凡的普通人。也许有人会说,他们的职业生涯已足够传奇。一将功成万骨枯,他们用一生在豪赌,并且曾无限接近成功,但假如从所有动物园中抽出100只最聪明的大猩猩举办一场抛硬币比赛,也总会有猩猩淘汰或胜出。然而你并不能因此认为首轮即遭淘汰的猩猩比冠军猩猩要笨很多,只是人们不会去关心它们罢了。比赛总是短暂的,而人生却是场马拉松,如果让那只冠军猩猩再投一次硬币,赢面也并不见得会有多大。

科斯托拉尼说:如果明知能到达目的地,我不在乎旅途的颠簸。古往今来,几乎没有哪位大师是靠投机成功的,真正有成的投资大师,十有八九几乎都是清一色的价值投资者。约翰-邓普顿,105岁去世;菲利普-费雪:97岁去世;就连最短命的导师格雷厄姆也活了82岁。至今仍活跃在一线的:查理芒格,91岁;沃伦巴菲特:85岁;索罗斯:85岁;罗杰斯:71岁;李嘉诚:87岁。他们中,有的年代久远已成为传说,有的如巴菲特李嘉诚早已如雷贯耳,还有像索罗斯那样常被误认为是投机的代言人。也许他们并不比开头提到的那些人聪明多少,但在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:极强的自律和风险意识。

巴菲特和比尔盖茨是一对著名的好友,后者每年都会参加巴菲特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,每年股东大会上都有一个“固定节目”——两人的乒乓球比赛。盖茨总说:微软离破产始终只有18个月,而以巴菲特的学识及与盖茨的特殊关系不可能不了解微软。但即便是在微软最辉煌的时期,巴菲特也从未投资过该公司。这份坚守,没有内心对自己投资哲学的坚定信念,没有巨大的自律精神,没有对于收益和风险的充分理解,是不可能做到的。

如何在回报和风险之间寻找平衡是每个投资人都会遇到的难题,形势有利时如何下注很需要技巧。押太少了浪费机会,押太多了“出局”的风险大增。那究竟押多少才合适呢?凯利公式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启示。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,看到复杂的数学公式就会头疼不已,但重要的不在于参数本身,而是要理解公式背后的意义。凯利公式指明了风险控制的至关重要性:即便是正期望值的游戏也不能押太大的堵注。从数学上讲,押注资金比例超过了凯利值,长期的赢钱速度反而下降,还会大大增加出现灾难性损失的可能性。举个极端的例子,如果你每手都押上全部资金,那么不管你赢过多少钱,只要输一次就立刻破产。正所谓:辛辛苦苦几十年,一夜回到解放前。为什么投资界最后赔到倾家荡产的尽是一些局部技术高超的老手呢?原因多半在于“赌注太大”。

所以从这个角度看,投资者的仓位控制极端重要,所谓动态平衡意义在此,更遑论时下流行的几倍乃至十几倍的杠杆了。事实上,戒赌的难度丝毫不亚于戒毒,一个常年习惯玩杠杆的人,普通的满仓无杠杆在他看来似乎毫无“鸭梨”。不幸的是,历史上绝大多数投机大师们几乎都没有善终的,只要时间足够长。

如果没有发生地震,任何人的房子都能长长久久的住下去,只有等到地震发生时,才知道谁的房子才够结实。但当你确认风险时,你可能早已出局。牛市也存在风险,在我看来牛市的风险甚至远高于熊市,只是它们尚未造成损失而已。在牛市里,你的欲望和自信心可能要比你的收益率增长快得多,而群体的记忆又短得惊人。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难题,不论何时,都应保有极强的自律性和风险意识,尤其在牛市中。巴菲特说过,投资最重要的三件事是:1不要亏损,2不要亏损,3永远记住前两条。减少致败投资,复利的威力可能会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。

以大博小的是赌场,以小博大的是赌徒。赌场不怕你赢,就怕你不来,因为堵场游戏基本都是“十赌九输,长赌必输”。很多玩家迷信“运气”,而经营赌场的人却相信概率,这就是输家和赢家的差别。只要合理合法,赌场注定是一门可以长盛不衰经营下去的好生意,而赌徒们无论曾经拥有如何辉煌的过去,也终难逃脱出局的命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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